前两天,川普和谭德塞大撕了一场。
川普指责世卫组织WHO偏心中国,却忽视了最大金主美国的感受。川普认为WHO在疫情信息方面判断失误,把全球防疫“搞砸了”。
作为WHO总干事的谭德塞毫无惧色,第二天就硬核回怼,“请隔离将新冠疫情政治化的行为。如果我们不守规矩,我们面前将会出现更多的裹尸袋。”
裹尸袋!这种再形象不过的残酷比喻,显然刺激了许多人的神经,尤其是死了20000人的美国。作为美国总司令的川普怎能罢休,4月9日再度在白宫发布会上开撕。他认为正是WHO没有给出正确的分析才导致了大量人命损失,
“而他(WHO)本来可以更好地尽职为人们服务,假如他们给出了正确的分析的话。可是他们以中国为中心,说一切安好,没有人传人,保持边界开放。”
疫情全世界大流行以来,这是谭德塞和WHO面临的最严厉的批评。过去几个月,欧美舆论对谭德塞日趋严苛,认为他领导下的WHO并没有及时、准确地向国际社会传递关于疫情的正确信息,而且一再将谭德塞与中国联系在一起。
本应处于全球抗疫C位的WHO,正越来越边缘化。欧美大国各行其是,几乎没有一个国家将WHO的建议放在眼里,而针对WHO的反对声音越来越大;一个来自加拿大的罢免谭德塞的网上署名行动,已经引来近80万人参加;美国的议员甚至提出建立一个G20的卫生组织以架空WHO。
谭德塞仍然努力在抗疫中发出声音,就如最近的警告:过早解除限制或致疫情反弹。目前已经解除了大部分限制的恰好是中国。
如今,他更像一个过时的明星,除了与川普的撕逼受人关注之外,他在国际主流媒体中占有的版面越来越少。
谭德塞这位来自非洲的WHO总干事,掉进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之中。
那么,三个月以来,一直坚定地站在中国一边,赞扬中国防疫措施得力,一直赞颂中国为保护全球做出的努力不容忽视的谭德塞,是如何一步一步跌入西方国家的围追堵截之中的呢?
谭博士——我有一个梦想
55年前,一个男婴诞生在厄立特里亚阿斯马拉的一个军人家庭,父亲给他取名为
Tedros AdhanomGhebreyesus。他的父亲不可能想到,这个男婴在日后会为他光耀门楣,成为重要世界组织的首脑,这个男婴就是谭德塞。
当时,厄立特里亚还是埃塞俄比亚的一部分,同时也是世界上最贫瘠的地方之一,成立于1961年的厄立特里亚解放阵线已经开始了与埃塞俄比亚政府军的独立战争。
阿斯拉马街头
战乱与贫穷的环境,让谭德塞的童年并不幸福,当他7岁的时候,他亲眼看着自己4岁的弟弟,因为类似麻疹的疾病离开人世。这一幕为他幼小的心灵打上了沉重的烙印,从此他立志解决祖国的健康与卫生问题。
当我们小的时候,许多人都会有一个科学家、宇航员的梦想,但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实现。谭德塞不是普通人,他竟然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实现着梦想。
阿斯马拉是厄立特里亚的首都,因为曾是意大利人的殖民据点,也是一颗璀璨的明珠,有着小罗马之称。阿斯马拉大学是这个国家首屈一指的大学,尤其是他们的生物系,1982年迎来了一名青年人,他就是谭德塞。
阿斯拉马大学老建筑
此时距他弟弟夭折已经过去了十年,谭德塞终于来到了让他实现梦想的起点。他的大学生涯与一场大饥荒相随,80年代早期,严酷的干旱让埃塞俄比亚成为了世界最严重的饥荒地区。
大三的时候,谭德塞经历了这个国家一件大事,一首名为“We are the world”的歌传唱全球,这是由迈克尔杰克逊谱写,过百位世界顶级歌星共同演唱的,为埃塞俄比亚灾民募款的名作。
埃塞俄比亚饥荒最让人痛心的一幕
在大学的他,自然不会有赤日炎炎之下的灾民的痛苦,他日夜苦读,成绩非常优秀,最终获得了生物学学士学位。
谭德塞的毕业旅行,因为一项资助项目得以前往丹麦游学四个月,在这里,21岁的谭德塞第一次见识到了西方发达国家的全民健保。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觉得凭什么自己弟弟出生在穷国,就会因为一个小意外而夭折,而富有国家的孩子却因为有良好的医护而幸福生活,两者之间为什么如此不公!对此他深感挫折。
从丹麦回来,他毅然投入了如火如荼的埃塞俄比亚革命运动中,他先是去了门格斯图政府的卫生机构上班,很快又加入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TPLF),这是当时最主要的反对埃塞俄比亚政府的左派组织,它的核心干部建立“提格雷马列主义联盟”作为幕后领导。
TPLE联合了包括厄立特里亚人民解放阵线在内的多个组织,组成了“埃塞俄比亚人民革命民主阵线”,并且在1991年攻占首都亚的斯亚贝巴,推翻了门格斯图政府。革命胜利了!
埃塞俄比亚内战
此时的谭德塞作为卫生战线的干部,也成为建设新埃塞俄比亚的重要人才,他获派去英国继续深造。
两年之后,他先是在伦敦大学获得了传染病免疫学硕士学位,然后他继续在诺丁汉大学深造,攻读社区卫生博士学位。
谭德塞心系家乡人民,选择了家乡一个公共卫生问题作为博士论文。在埃塞俄比亚提格雷地区,有许多联合国“可持续农业发展与环境恢复”项目建立起来的小水坝,这是国际社会为干旱问题提供的解决方案。
但谭德塞发现,雨季来临后,水坝滋生蚊虫,成为了恶性疟原虫的宿主传播疟疾。通过研究,谭德塞给出结论,水坝应该建在海拔更高的地区,远离村庄,在不牺牲发展的前提下,解决公共卫生问题。
这篇论文1999年发表在《英国医学杂志》上,这个开创性的研究也让他获得了美国热带医学和卫生学会的“年度最佳青年研究者”殊荣。
2000年,谭德塞拿下了博士学位,也成为了理想中的高级医学专业人才,离初心更近了一步。
谭德塞已经不是当初面对弟弟夭折无能为力的少年。学富五车的他立刻被党内同志奉为海归人才,党直接将他放到了北部提格雷地区卫生局长的位置。
看着贫瘠的家乡,谭局长终于有了施展抱负的天地。
谭部长,长袖善舞造福人民
谭德塞从2000年到2005年短短五年间从一个地区的卫生局长升到了埃塞俄比亚卫生部长的位置,可谓平步青云。
除了他是埃国为数不多的具有国际声誉的医学专家,他也在任上做了不少有益于百姓的工作。
比如类似中国“赤脚医生”的女性健康推广员计划,参与的多为学校毕业的女生,收到一年的医学培训,技能虽然有限,但可以为农民传授关于艾滋病、疟疾防治的知识,提供简单的医疗服务,也部分解决了埃国缺乏医疗人员的近渴。
非洲经济落后,医疗条件差经常遭遇疟疾、艾滋、埃博拉等流行病的侵扰。
2005年他在提格雷地区实行“卫生服务推广项目”。这是一个谭德塞理想中实现全民医疗覆盖的改革。在他的部长任内,埃国建立起3200个卫生中心,11446个卫生站,同时培养了30190名女推广员。
他曾说这些措施让埃塞俄比亚的卫生状况得到了极大改观——新生儿死亡率从1990年的每千名200例下降到2005年的123例。此外,截至2007年6月,婴儿的免疫接种率已达到81%,麻疹的免疫接种率已达到71%,全面免疫已超过80%。艾滋病感染率降低 90%,疟疾死亡率降低了 75%。
这些功绩让他获得了很多声誉,2011年谭部长成为了“吉米和罗莎琳·卡特人道主义奖”的第一位非美国获奖者。
从 2007 年开始,谭德塞先后担任减疟伙伴项目的主席 (2007–09)、联合国艾滋病联合规划署 (USAIDS) 的主席 (2009–10)、全球抗击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基金会的主席 (2009–2011)。
此时的谭部长长袖善舞,特别擅长利用自己的声誉获得国际援助。2011 年埃塞俄比亚从美国全球健康倡议「GHI plus」获得 4.1 亿美元的援助,其中 79% 用于抗击艾滋。
甚至他还得到了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和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欣赏,克林顿基金会和比尔与梅琳达盖茨基金会都成为埃塞俄比亚的捐助者,大量款项捐给埃塞打击艾滋病、肺结核等疾病。
和世界首富是老友
捐款对埃国帮助很大,但也存在非议。比如2008年谭德塞主持的减疟项目,《科学》杂志就曾指责捐款并没有被适当地使用,工作人员没有进入社区。
面对质疑,谭德塞为自己国家进行了辩护:“(腐败指数2008年上升至126位)这是对透明度和腐败的感知的相对指标。这不可能是对现实的准确反映,我不认为在我国就是这种情况。”
既然具有良好的声誉和高超的融资能力,党内同志认为他更适合从事外交工作,2012年,谭部长成为了埃塞俄比亚的外交部长。
谭部长高超的工作能力,让他很快在外交部长任上再立新功。当时埃塞俄比亚想要在尼罗河上游兴建复兴大坝,建成之后它将是发电量非洲第一、世界第七。但这个大坝必然损害下游埃及的利益,埃及方面甚至威胁支持埃反政府武装破坏大坝建设。
复兴大坝,引起尼罗河流域多个国家的争议。
谭部长迎难而上,百般斡旋,终于摆平了埃及,从而使得国家重点工程得以顺利开工。
美中不足的是,谭德塞主要工作已经转移到了外交战线,貌似忘记了他在博士时期的论文,而他促成的大坝却因为水体温度与化学成分的改变,产生了大量水草,这些水草承载着冈比亚按蚊顺流而下,为更广大的地区带来了恶性疟疾。
不过这无损谭部长的英名,非洲人民相信大坝会为非洲带来经济腾飞,至于疟疾之害并不是重点考虑的范围。
2015年7月,“亚的斯亚贝巴行动议程”达成协议,这是一项有193个国家对共同发展协调一致的庞大计划,旨在要求发达国家落实承诺,为贫困国家提供1000亿美元的援助。
这个在自己家乡签署的协议,可以说是谭部长外交生涯的顶峰,而最大限度支持他的是时任联合国经济和社会事务部副秘书长、中国外交官吴红波。
在此前后,中埃关系也翻开了新的篇章。截至2015年底,中国对埃塞直接投资存量突破10亿美元,双边贸易额达38.23亿美元,中国也成为了埃塞俄比亚第一大贸易伙伴。
亚的斯亚贝巴—吉布提铁路,中国援建的项目,是不是很像国内的高铁?
2017年,也就是谭德塞离开外交部长之前,中国和埃塞俄比亚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同时,埃塞俄比亚35%的对外贷款来自中国,达到121 美元。
显然,谭部长任职期间,正是中埃关系飞速发展的时期。
既懂外交,又是卫生誉满全球的学者,命运的车轮把他推向了更高的位置。当前任WHO总干事中国香港人陈冯富珍准备退休。这个世界重要国际组织的首脑宝座向谭德塞摇动了橄榄枝。
谭干事,坚定的亚非拉兄弟
2017年,踌躇满志的谭德塞来到日内瓦,竞逐WHO总干事的宝座,这是该位置历史上第一次由组织内所有成员国一人一票选出。
谭德塞的竞选对手有长期在联合国任职的卫生专家英国人纳巴罗(David Nabarro)。竞选展开,谭德塞走上国际舞台的第一次危机来了。
美国乔治敦大学全球国际卫生法欧尼尔研究所主任高斯丁(Lawrence O. Gostin),指控谭德塞在埃塞俄比亚担任卫生部长期间曾三度掩盖国内的霍乱疫情。2006、2009、2011年的霍乱疫情被政府掩盖,把病说成是“水样腹泻”,同时拒绝了国际救援组织协助。
纳巴罗也称,“如果WHO被一个隐瞒疫情的人掌权,WHO将会失去公信力。”
对于指控,谭德塞断然否认,他说:“这只是当选无望的对手的抹黑手段。”
结果,经过两轮投票后,谭德塞战胜了对手,以133票对50票赢得了选举,而54个非洲国家中有50个投票支持他。
接了陈冯富珍的班
作为第一个不是医生的WHO的掌门人,谭德塞丝毫不为指控所困,而是豪情万丈地表明自己的远大抱负:“所有道路都走向全民健康覆盖,在我们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不会休息。”
谭德塞上任后第一时间任命了时任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为WHO亲善大使,并且称赞津巴布韦是“一个将全民健康覆盖和健康促进置于其向所有人提供卫生保健的政策中心的国家。”
但国际舆论对此十分诧异,因为人们无法相信一个发行100万亿钞票的国家,如何做到谭德塞的夸奖。
津巴布韦钞票是个长期梗
一些组织成员国表示,津巴布韦的医疗体系实际上在穆加贝的统治下倒退了。而穆加贝生病都要跑到新加坡治疗而不是在国内。迫于压力,谭德塞在4天之后撤销了任命。
这个决定让他避免了尴尬,就在取消任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穆加贝被忍无可忍的津巴布韦人逼迫着辞职,以93岁高龄离开了盘踞三十年的总统宝座。
这个小插曲并不影响谭德塞的声望,他富有激情地投入到全球卫生事业中。
驻日内瓦的记者对谭德塞的印象是彬彬有礼,性格温和,和他那些革命同志形成了鲜明对比。认识他的人形容他是“迷人”与“谦逊”的人,他总是带着微笑,用一种轻松的方式与人交谈。
对于WHO这样的国际组织,要面对全球各种卫生问题,资金是非常重要的。谭德塞恰恰善于融资,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个人魅力是谭德塞与生俱来的优势,颇有些粉丝。
上任一个月后,他已经来中国访问,与中方讨论了“一带一路”卫生合作,并且确立了今后5至7年世卫组织与中国战略伙伴关系的新构架。
在他任职期间,中国向WHO提供的分摊会费从2016年的约2300万美元增至2019年的3800万美元,占全部比例增加到了12%。
但分摊会费仅占世界卫生组织预算的四分之一,其余部分来自捐赠。2017年年底,当年世界各国捐赠经费总计10.41亿美元,来自于美国的捐款为4.01亿美元,占比接近39%。
鉴于与比尔·盖茨的关系好,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一家,在2017年度就向世卫组织捐赠了3.25亿美元。
募捐对谭德塞来说都不是事,而上任一年后爆发在刚果 (金)的埃博拉疫情,成为了他第一项有点棘手的工作。
2018年8月的刚果(金)可以说乱成一锅粥,既有疫情又有选举更处在内战状态,WHO虽然努力工作,但仍然无法阻止病毒传播。
2019年6月12日,已经有约 1400 人死于埃博拉,并且疫情有向邻国乌干达蔓延的危险,谭德塞仍然再次推迟宣布国际关注突发公共卫生紧急事件 (PHEIC)。
埃博拉病毒致死率非常高
谭德塞考虑问题更加长远且深邃,他在接受《自然》杂志采访时说,如果宣布 PHEIC 的话,乌干达就会封锁边界 80 个入口,终止每日 25000 人的跨境流动和贸易,也会堵上从内战中出逃的人们的一线希望。
但反对意见认为,只有宣布了紧急事件,国际社会做出相应,援助和资金才可能迅速进入该地区。
任何工作都可能带来争议,更何况在WHO这种面对全球卫生事件的组织?经过一系列热身之后,谭德塞终于迎来了职业生涯的大考。
谭书记,中国人民的好朋友
每次发布会结束,谭德塞都会收拾好纸笔,微笑着说一句“明天见”,然后退场,让人如沐春风,这种风度一直延续到4月8日。
这天WHO例行发布会上,本来应该与川普打嘴仗的谭德塞突然发难,怒怼台湾对他进行人身攻击——我遭到了“辱骂”,他们用“黑鬼”,他们是“种族歧视”……
微笑没有了,风度也没有了,看得出谭德塞很生气,几度中断话语,眼中充满了怒火——老子受够了。
老子受够了
然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力挺老谭: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台湾民进党当局上窜下跳,肆意进行政治操弄,持续炒作台所谓参加世界卫生组织和世卫大会问题,其真实目的是“以疫谋独”。
是什么让这位风度翩翩的总干事冲冠一怒,同时对川普、台湾地区当局开战呢?
翻开中文媒体,我们看到的谭德塞的信息,基本是这样的。
“谭德塞发出重要警告:过早解除限制或致疫情反弹”
“无视“断供”威胁,谭德塞亮出铁证再赞中国,同时撕开美国真面目”
“谭德塞回应特朗普指责:拿疫情当政治筹码是玩火”
“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中国疫情局势实现逆转”
“世卫总干事谭德塞:中国以外的地区是最大担忧”
细心的人们应该发现,谭德塞无非就是做两件事情,夸赞中国,批评和警告别的国家。
每天我们都能看到类似的信息
谭德塞不愧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在疫情横扫全球的关键时刻,成为了中国坚定的支持者,他不仅有嘴上说,还从实际行动上支持中国。
一直以来,谭德塞都坚决反对任何孤立中国,损害中国利益的行为。
比如疫情早期,世界卫生组织不建议国际为了防疫进行任何旅游、贸易限制。
1月14日,WHO在推特表示未有证据显示病毒会人传人。就在6天之后,钟南山上了央视承认确定有人传人。可以说谭德塞和世卫组织一直为中国坚守到最后。
1月23日,中国宣布武汉封城,这是举国震惊的一天,同时中国已有830例确诊、1072例疑似、25人死亡。
也就是说中国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社区传播。但在谭德塞和WHO看来这仍然不构成全球性的公共卫生紧急事件。
就在这天,谭德塞继续以翩翩风度坐在日内瓦的新闻发布会上,一锤定音:我今天不宣布这是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这在中国确实是一起突发事件,但它尚未构成全球突发卫生事件。
会上他还没有忘记称赞中国在处理疫情上展现高度透明与合作精神。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然后转天,WHO建议在机场边境实施防疫措施,不过也重申,目前不建议任何更多的旅游或贸易限制。
这种态度,和当初WHO面对埃博拉病毒在刚果(金)的事件中如出一辙。当时国内网上盛传“如果被列入的话,中国将被界定为实质上的疫区国。……一旦疫情失控,中国的出口货物都将视为疫区国产品,被世界市场所排斥。”
这说明谭德塞始终有较高的政治站位,坚决与最困难时刻的中国站在一起。
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国在两天之后,也就是1月25日宣布,将包机撤出在武汉的外交官与侨民。
1月底,中国的确诊病例以每天1500到2000例的速度飙升,死亡数字也已经达到170人。
这时WHO内部也有不同意见,就宣布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问题产生了巨大的争执。而谭德塞在1月28日来到中国,拜见了多位党和国家领导人。
对于美国当天开始的撤侨行动,谭德塞也表示了不同意见,不建议各国从武汉撤侨,认为中国能力足以处理疫情。
美国是第一个撤出武汉侨民的国家
两天后,WHO在开完内部会议后,终于宣布“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但不建议各国实施任何旅行或贸易限制。
直到此时,谭德塞仍然在为中国担心,WHO内部甚至开始酝酿,是否必须非此即彼,而应该进行分级制,可以给“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寻求中间地带。
2月3日,中国官方数据已近2万人确诊,不过谭德塞却对各国重申,不需采取措施对中国旅游和贸易产生“不必要的干扰”,意即不需暂缓对中旅游及贸易。
这说明,谭德塞始终将经济与疫情同时放在心里,作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他对中国的关心是坚定的,是无微不至的。
比如在WHO的首页有关于新冠疫情的医学指引,其中在“以下措施不能有效应对2019冠状病毒病,甚至可能有害”的警示中,中文版有三条。
吸烟、佩戴多个口罩、服用抗生素。
WHO中文版指引
但在除了中文版以外的,英文、法文、阿拉伯文、俄罗斯文里都是四条。两者的差异是,其他语言还包括了“草药”不能有效应对新冠肺炎。
中国人的心是温暖的,在我们国家有很多以草药为主的中药被认为有治疗新冠肺炎功效。WHO显然看到了这种差异性,这种细心和对中国特色的把握令人暖心。
法文版指引
俄文版指引
还有一个小细节,2月11日,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宣布将病毒命名为“COVID-19”新型冠状病毒病,谭德塞表示,如此可避免带入地名的“污名化”称呼。
过了几天,国际病毒分类学委员会冠状病毒研究小组关于新冠病毒分类和命名的共识文章,新冠病毒被正式命名为SARS-CoV-2。
中国对这个命名存在极大的异议,可是这个小组不归谭德塞管,我们都知道谭德塞尽力了。
在此全球危机的时刻,WHO肩负着领导全球抗疫的重任,中国自然全力支持。3月7日,中国宣布向WHO捐款2000万美元,作为支持WHO组织开展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合作。
危难时刻肝胆相照,对于谭德塞这段情义,感恩的中国人是不会忘记的,有的网民亲切地把他称呼为“谭书记”,这是一曲友谊的赞歌,别人是不会懂的。
但国际舆论对谭德塞和WHO的工作是不满意的,3月2日当除了中国其他国家和地区有了8739例确诊,127例死亡。谭德塞坚称疫情尚未大流行。
9天之后,WHO终于宣布疫情已全球大流行。而这一天,意大利累计确诊已经12462例,一天就新增死亡病例196人。
国际舆论开始质疑WHO,比如有意大利华人在视频里问,“为什么会这样,WHO不是说没事吗?”
在网络联署的留言里,人们说:“这么多人死亡或被传染,他有部分责任,他原本可以做更出多的事情”、“他对世界撒谎,他欺骗了所有人,他正在打破世界卫生组织的品牌”。
国际舆论对谭德塞越来越不友好
专业领域的质疑也没有断过,一贯批评谭德塞的高斯丁就表示:“他的策略是诱使中国实现透明度和国际合作,而不是批评政府。”他接着说道,“但是,我确实非常担心,他对中国的热烈赞扬从长远来看可能会破坏世界卫生组织作为愿意向权力讲真话的值得信赖的科学机构的声誉。”
美国杜克大学全球健康研究所常务副所长、曾任WHO驻华代表处高级项目官员的汤胜蓝教授(华裔)含蓄地批评WHO这次关于疫情是否PHEIC,以及大流行的节点都太晚了。
对于谭德塞,他的批评同样含蓄:“WHO总干事和高层官员的任命本应唯才是举,但实际在很大程度上是国际政治博弈的结果。”
日本副首相兼财政大臣麻生太郎素以大炮著称,这次他也加入了批评的一方:“出现大量声音说( WHO )不是世界卫生组织,应该改名成中国卫生组织。因为他(谭德赛)说中国武汉没有病毒,要是早点预警大家也能早点因应,现在也不会引来这30万人或50万人的反弹。”
一系列的质疑直到川普在发布会的放炮达到了高潮。他说这样下去,就考虑给WHO断粮,但国内媒体也抨击他,这是甩锅,而且在疫情如此困难的时刻,给WHO断粮不合适。川普随即否认他说过立刻断粮,而是说一周之内作出决定。
各国分摊的会费
截至4月11日,全球确诊人数1611061人,死亡人数破了10万。用英女王的话说,这是二战以来人类最危急的时刻。
只是这样的时刻,WHO和他的领导谭德塞,正在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与国际间弥漫的不信任感作斗争。
任重而道远,在这场人类共同的危机面前,谭德塞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异议产生犹疑。
正如他说过的,“我个人不过是宇宙中一颗尘埃而已,不在乎无端的攻击。”颇有一种刘慈欣《三体》之中,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
在WHO举办的疫情记者会上,外媒询问WHO是否有受到中国政府施压,要求帮中国说话,保住中国的面子?
谭德塞听完后脸色凝重地回答说,“中国为减缓疫情做出了许多有益的贡献。”
(所有图片均来自网络)
参考资料:
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维基百科
Ethiopia extends health to its people. An interview with Dr Tedros AGhebreyesus.——WHO
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 The Ethiopian at the heart of thecoronavirus fight ——BBC
How the man running World Health Organisation trashed by Trump asChina-centric is a career politician who worked for a Communist junta andbecame WHO's first NON-doctor Director-General 'following intense lobbying fromBeijing'——dailymail
Newsmaker: 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 — On the frontline——gulfnews
争议人物世卫秘书长谭德塞是黑是白?——博讯
从埃塞样本看中国对外援助走向——国际商报
王磊:非洲之角正在成为“一带一路”建设的范例——中非合作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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疟疾、水坝、艾滋与肺炎:谭德塞的「政治经纪人」之路——端传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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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公共卫生专家汤胜蓝:WHO正在失去主角光环——《返朴》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