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投资人说
01
关于投资价值
对于投资来说,简单和不简单的事或许相似:
如何保持内心的平静,在不断的市场诘问和自我拷问中不随波逐流,最需要的是深植行业、企业及市场的卓越研究能力和强大自我约束的投资初心。
“找到最好的公司,做时间的朋友”,这是对价值投资最好的诠释之一。
投资回报的本质是作为企业拥有者,获得管理团队为企业创新成长带来的价值积累。
人们往往感慨,投资最贵的不是钱,而是时间。
愿意付出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去持有,去陪伴企业的成长,即“花足够多的时间,做最好公司的朋友”。
这种长期坚持和信赖,来源于充分的理性判断和风险认知,以及发自内心的勇气和诚实。
投资人无法亲历企业成长的方方面面,更无法判断市场的不可知因素,个体认知的局限和市场变化的混沌天然构成了矛盾。
正是这样,在漫漫修远的求知路上,怀谦卑之心,长期关注“可预期、可展望、可想象”的有限关键变量,进而回归研究本质——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找到企业创新发展的“护城河”,从而做出最佳决策。
随着城镇化减速、人口结构变化、产业集中度提高、科技进步发展到新阶段,投资人无法再像过去那样随意采撷一二便可获得超额收益,但我们仍对大国发展抱有十足信心。
我们可以看到,中国正拥有越来越多值得敬佩的创业者、发明家、科学家、企业家,他们在科学创新、产业创新、产品创新上不断追求卓越。
正是这些,构成了坚持价值投资的原因所在。
对于今天的中国资本市场来说,价值投资已然不是新鲜名词。
越来越多的笃信者和实践者在用自己的思考方式,不断探索新的未知世界。
价值投资为投资者和企业家之间创造了相互信赖和尊重的情感纽带,正是这条纽带,让企业家敢于尝试伟大创想,目光聚焦在未来10年、20年,以超长期的视角审视未来生产生活的变化。
这种源于价值投资理念的超长期投资,为企业注入了最坚实的动力。
从某种程度上说,为卓越企业家分担创新风险,构成了价值投资超额收益的本质起源。
我们强调价值投资。
不管是在哪一个阶段,一定要创造价值。
背后更深的哲学,实际上来自中国,甚至其实从先秦诸子里面就讲,老子的守正用奇,以正治国,以奇用兵。
首先如果你要不正,你的思想是歪的(就无法成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能有个地方赚钱你就跑过去了;
奇,就是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不能说大家都从众,大家都追风口你也追风口。君子和而不同。
还有我们所说的弱水三千但取一瓢,要有定性。
有很多人投资是天女散花型,投一大堆赚很多很多。
假设你投了200家公司,一家公司开四次董事会,那就是八百次董事会,你开得了吗?可能时间都不够用。
你就是有十个人、二十个人,一年要开几十个董事会,造成董事会流于形式。
我们希望我们真正能投得少一些,花的精力多一点,多给企业一些帮助,都能一起往前成长。
最后我们中国人和西方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就是说,你不要在乎短期内你创造多少社会名誉,或者多少价值,多少人知道你。关键是你创造了多少价值。
桃树李树都长出果子了,大家会有人找到他的。
至于怎么赚钱,钱是怎么赚出来的,利润怎么来的,你的市场价值怎么被体现的,我觉得不用太担心。最后他自己会出来的。
大多数人往往重视回报,少数人管理风险,却极少有人关注成本,极少有人真正理解时间的价值。
简单来说,回报会随着时间日益增多,成本会随着时间变本加厉,而风险会随着时间相对缓和。
人们能够理解复利的力量,但成本会随着资产规模的扩大和交易频次的增多而愈加显著,成为高回报的阻碍因素。
因此,一家低成本的投资基金就等于给予持有人更高的回报。
同时,风险的短期波动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被市场理解和消化,因此,长期持有会降低投资的不确定性。
02
关于时间
我要做企业的超长期合伙人,这是我的信念和信仰。
而高瓴基金的模式在亚洲也是独有的,我们是一家长青基金。
我们认为投公司就是投人,真正的好公司是有限的,真正有格局观、有胸怀又有执行力的创业者也是有限的。
不如找最好的公司长期持有,帮助企业家把最好的能力发挥出来。
所以我们希望所投公司从早期、中期、晚期、上市乃至上市后一直持有。
而非投一个IPO,上市卖掉,再不停地找。
长青基金的特点是投PE项目不用担心退出压力,公司上市后,只要业务发展前景可期,基金会继续持有。
超长期投资对出资人(LP)的要求很高,需要对投资人(GP)非常信任。
我们选择的LP都是超长线资本,像大学捐赠基金、家族基金、养老金、主权基金,这些钱都是要传子传孙的。
而只有你的资本是长期的,你才有条件花时间和精力去思考什么才是具有长期前景的生意模式,什么样的企业值得持有30年以上。
这种超长期投资人,总结来讲,第一点是把基金做成超长期结构的基金,第二点是所投公司和投资基金的理念要完全一致。
我的投资理念的最核心之处就是,我要找的是具有伟大格局观的坚定实践者。
特别少的人,特别少的公司能够有这个格局、执行力、能够把公司愿景推到那么高的高度,我们就要寻找这样的人。
这个人怎么找到呢?有两种模式。
一种模式是人海模式,到处参加各种会议,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跑。
我们采用的是研究型模式,就是通过研究发现哪个是最好的商业模式,然后我们再寻找跟最好商业模式契合的最好创业者,我们再一起发展。
这种研究模式让我们对事物有了深刻理解。
如果理解的结果可以通过二级市场实现,我们就买入股票长期持有;
如果没有这样的公司,我们就寻找私人市场;
如果没有私人市场,我们就自己孵化。
这个是长期做投资的人才有的能力。
在关键的时点投资关键的变化,如何定义、判断这两个“关键”?
要研究,只有研究才能让你对变化有理解。
研究是基于深刻的对事物本质的研究,方法见仁见智。
有的人看一两个季度,有的人看一两年,有的人看盈利,我看东西是看看五年、十年、二十年的东西。
我看的不是形式,我看的是一个人本质上给社会有没有创造价值,只要你给社会创造很大的价值,早晚你会给所创的公司创造价值。
我把投资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零和游戏,一种是蛋糕做大游戏。
很多人的投资是前者,比如pre-IPO这种,我个人是不相信零和游戏的。
我喜欢把蛋糕做大的游戏,就是我的思想、资本不能创造价值,我是不会投资的。
从这个角度来讲,就更需要对关键时点和关键机会的把握。
什么是关键时点?就是大家都看不懂的时候。
关键变化是什么呢?如果是一成不变的事情,实际上很容易被看见。
这个世界永恒的只有变化,只有在变化的过程中我们才能去跟别人有不同的观点,而且是产生非常长期的不同观点。
我关注的是创造多大价值的机会,这就是我说的深入基本研究。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多年来一直坚持持续深入的跨时间、跨地区、跨行业、跨类别、跨线上/线下的行业研究。
所以高瓴能够深刻理解这些行业的长期内在发展规律和业务逻辑,从而准确把握行业与市场的变革要素和时点。
把最好的生意模式带给最好的企业家。
各种生意模式都有非常不同的变化。比如说简单的是卖产品的,但是如果提升附加值就可能变成卖一种服务,如果再抓住关键机会可能变成一个平台,使卖产品和卖服务的人都可以用这个平台。
生意模式博大精深,在这个过程中一个企业家能看清楚生意的本质是什么,他的理念和格局观就是不一样的。
虽然我并没有过创业经历和管理企业的经验,但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呢?我有两点优势。
首先,我们有幸天天跟最好的企业家打交道,而且是与他们发生剧烈变化的那段打交道。
经常参与到伟大企业的创造过程中去,这个过程中你是有很大优势的,因为自己只做一家企业的话,你有可能被局限于自己的行业和自己的事业。
当你天天跟各种各样的企业打交道,从消费、互联网到先进机械制造,甚至水泥,你就能够找到伟大企业的共同点。
第二,我做高瓴本身也是个创业,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也是个创业者。
在这个过程中我学习了很多,了解了文化、理念、人生的各种取舍。
我也能够把自己的经验、情感与优秀企业家们分享、沟通。
能否有通感,能否做到换位思考,是很重要的。
我自己创业的过程,帮我更好地理解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