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广义货币总量M2增长高于GDP增速时,货币已经跑在了经济的前面。经济学告诉我们,货币是水,经济是池子,当池子的扩张速度跟不上注水速度的时候,必然会带来两种结果:
一是经济的泡沫化。2015年,中国金融业占GDP的比率达到创纪录的8.5%,不仅远远超过当时十二五规划5%的目标,也远远超出了大部分发达国家。比如美国只有7.2%,日本只有4.4%。这并不是说明我们金融业有多发达,而是说明我们的金融泡沫太严重了。
二是资产的泡沫化。尤其是从2014年新一轮货币宽松以来,大量的流动性货币流进各类资产,在金融监管不到位的背景下,泡沫一个个被吹起。2014年的债券牛市,2015年的股票牛市,2016年的房地产牛市,各类资产泡沫层出不穷。
泡沫化带来了一个很直接的后果:很多人靠投机跟风一夜暴富,而价值投资变得更加无人问津,市场风气变得越来越浮躁。不过,这种现象正在发生根本性的逆转。如果说2009年4万亿是泡沫化的起点,那么2016年中央史无前例地提出的“抑制资产泡沫”就是要给这轮泡沫化画上句号。
如今,泡沫时代正在离我们远去,一个尊重市场、回归本源的价值时代已经到来。这个判断的逻辑非常简单,泡沫没有破不破的问题,只有破灭时间早晚的问题。
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是基于对以下四个角度的思考判断出来的:
第一是外部环境变了。过去是全球性的超级货币宽松,除了零利率,还有史无前例的大规模QE(量化宽松),也就是注入大量资金的量化宽松。现在美国和欧洲经济有可能衰退,尤其是美联储在2022年加息7次之后,全球性的货币开始边际收紧。
第二是政策导向变了。过去宏观政策的导向是一切为GDP服务,刺激政策不断,而现在,抑制资产泡沫、防范经济金融风险、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已经替代“稳增长”成为主基调。
第三是货币环境变了。央行稳健货币政策的基调未变,现在货币政策已经回归稳健,大水漫灌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第四是监管环境变了。国务院2017年成立了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过去金融的第一任务是发展,因此在很多领域监管是比较宽松的,尤其是对一些创新型业务。但现在的金融监管空前加强,节制资本、打击寡头、严控债务、消灭通道,监管套利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2015年的股灾,2016年的债灾,2017年的房价下跌,泡沫正在一个个破掉,剩下的也只是时间问题。过去几年大家总不屑于分析基本面,不屑于做价值投资,现在真的要重新审视价值投资了。
翻开任何一本经典的投资学教程,主流的投资理念只有一种,那就是价值投资。所谓价值投资,就是通过分析资产的内在价值,在价格被低估时买入,然后相对长期地持有,获取超额收益。
那价值投资是不是就不做短期了呢?其实并不是。虽然长期来看,价格是由价值决定的,但短期内价格会围绕着价值上下波动,出现与价值的背离,这种差距就是投资机会。价值投资更关注内在价值,长期持有具有增长潜力的资产,价格也会随价值水涨船高,从而获得可观的收益。
可能有人还对价值投资存在顾虑,认为中国的资本市场有中国特色。但木子坚信价值投资时代已经到来,原因有两个:
第一,价值投资在长期内是可以跑赢泡沫的。泡沫投机多是把握稍纵即逝的机会,交易起来短平快,这个难度其实是相当大的,所以投机的成功率并不高,我们看到的成功只是非常个别的案例,用来以点概面。
价值投资恰恰相反,更关注资产的持续增长能力,追求复利效应。这不仅能熨平短期的价格波动,而且还能获取可观的稳定收益。“股神”巴菲特持续看好可口可乐,在可口可乐股价被低估时,拿出1/3的投资组合来配置可口可乐股票,10年赚了10倍,并多次在公开场合声称,将永远持有可口可乐的股票。
国内也有这样的神话,万科最牛散户、第一大个人股东刘元生在1988年万科股份化改造之初,买入了360万元的万科股票,20多年专注一只股票,穿越若干牛熊循环,最后变成57亿元,增长近1600倍。
第二,价值投资能适应中国的资本市场。回归本源的政策实际上为价值投资打下了基础,价值投资是舶来品,最早提出这种理念的是巴菲特的老师、著名投资大师格雷厄姆。所以很多人认为舶来品不适用于中国,投资是要分市场的,中国A股市场不成熟不规范,价值投资很难适用。
其实不然,哪怕是A股也是可以使用价值投资的。A股市场十年涨幅几十倍上百倍的股票还不少,而这些牛股都是业绩好的价值股,营收复合增长率平均为30%左右,净利润复合增长率平均为45%左右,这就是对价值投资最好证明。
价值投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它是逆人性的。近些年的大牛股也有很大的波动,甚至有的曾遭遇腰斩,所以价值投资最关键的是要耐得住寂寞。
只有将这种理念内化成自己的投资信仰,才能挖掘出具有潜力的优质资产,并坚定地长期持有,也只有这样,才能最终享受到价值投资的价值。